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瞪了好一会儿,阿娇才意识到两边说的不是同一。
“二母?”阿娇怔怔地看彻表兄,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她问的,明明是王美人嘛!
面对娇娇表妹惊愕的目光,胶东王刘彻泰然自若,坦然自若。
因经常性户外运动被太阳晒得微黑的脸膛,嘴角向两边一弯,露出两排雪白雪亮的牙齿——他没错;放到哪儿去说,都没有错。从礼制方面讲,只有身为嫡母的薄皇后才是所有皇子皇女的母亲,合法合理的母亲;而生母,反而不是。
阿娇被彻表兄的‘微’笑惊得一跳。想想自己也不算错,不由感觉着恼了;把杯子塞给吴女官,手撑在榻沿,就要站起来。
“阿娇,阿娇!”刘彻急忙给拦住。
“阿娇!”少年亲王直勾勾望着娇表妹,扯过皇后母亲这杆大旗:“母后思念阿娇甚噢!”
“二母呀……”娇娇翁主放下手臂,颇具愧意地反思:‘好象……已经有大半个月没去看望二母了。哎呀呀,我很不应该……’
刘彻趁热打铁,说了一通薄皇后怎么怎么不舒服,卧床不起还常常挂念侄女阿娇云云。
于是,阿娇越发觉得对不起薄舅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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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向表兄细问皇后殿下最近的病情,传话的小宦官又来了。
看胶东王也在,小宦官先是朝皇帝的儿子行完礼,然后才向长公主的女儿作揖;并告诉后者,菑川王太后提出想见见馆陶翁主,皇太后和长公主让翁主过去会客。
“不见!”娇娇翁主连头都没回,
径直拂袖,让小宦官退下,随后继续问彻表兄关于薄皇后的起居,饮食,汤药……
“翁主?”传话宦官没料到馆陶翁主会直接打回票,愣愣地站在那里,接着,将求助的视线投向在旁伺立的吴女。
吴女官想想,走近坐榻两步,婉言劝道:“翁主?皇太后……”
“不见!”猜到首席侍女想说什么,娇娇翁主不耐烦地甩甩袖子。
吴女官对小宦官无奈地摇摇头,以示爱莫能助。
小宦官没法,只得躬身退下。
人还在楼梯上……
刘彻望着宦官渐渐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地问表妹,菑川王太后难得来京一次,既然说想见你,见上一面又何妨?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一口回绝,王太后那边虽不会说什么,皇太后和长公主说不定会不高兴。
“阿母,大母,将如……娇娇何?以藩王太后之故?”仿佛听到天下最好笑的奇闻,娇娇翁主‘咯咯’乐笑起来,花枝乱颤地向表兄请教为什么认为她的祖母和母亲会为了个外人——哪怕此人地位高,辈分高——生她的气?
“菑川王之母,齐悼惠王之姬。诸王太后中之长者也。”
胶东王一手搂着胖兔,一手刮刮下巴,很有道理地提议:依照大汉朝的‘敬老’传统,即使看在她年纪一大把的份上,要么,还是跑一趟?
馆陶翁主却不认同。不过是做面子罢了,‘派人来叫过’就算给足面子了,难道还真敢要求她随叫随到?!菑川太后以为她是谁啊?
‘放心啦,放心啦,祖母顶多口头上说两句,或者罚两天没夜宵吃。还能怎样?’娇娇翁主满不在乎,表示毫无压力,毫无压力。
‘如此……就好办了!’兴致盎然地偷眼瞅瞅表妹,刘彻眼珠子转转,人往右边坐近些再坐近些,同时冲跟前的吴女官丢个眼色,意思我们有私房话要讲,你识相点可以闪开了。
吴女脚下犹豫,三天前长公主严正警告过宫人——特别是服侍女儿的侍从宫女——要尽心做事,不许有丝毫差错。
看女官没动,刘彻拔高了音量:“阿……吴?”
‘做人……真难!胶东王也得罪不起呀!’思索片刻,女官领着其她侍女还有内侍退开一段距离,大概三五十步的样子,不过依旧是在长廊内,听不清楚,看得清清楚楚。
“阿娇,阿娇,”胶东王刘彻攥紧表妹的小手,换上一脸沉重的表情,缓缓说道:“母亲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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