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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色（第2页）

沈听珠跺了跺脚，撇嘴想：赵玉琮，可恶！

*

日头渐炽，沈听珠每日得杜如筠治疗手伤，又涂了赵玉琮送的药，已然大好了。

这日巳时，渚晏过来看沈听珠，他笑容满面，说道：“小四，看看师父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沈听珠觑了他一眼，“师父总是这样来无影去无踪的……这几日，您又去哪儿了？”

“猜猜看？”渚晏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沈听珠。她拆开，只见里面放着一份识认官印结与符牌——识认官印结上写了沈听珠的姓名，加盖京阙官府的印章，以及渚晏的画押担保、沈氏一族的族章。

她不解道：“师父，这是？”

渚晏笑：“少府寺去年分立制司寺，陛下令——制司寺擢考，大胤年过十四的儿郎与小女娘皆可参考，这几日师父回了趟京阙，帮你准备了这些东西。”

沈听珠惊讶地站不住脚，大胤小娘子若想拿这识认官印结和符牌，需得父母长辈、族亲长老同意才行。她心中一动，“这制司寺擢考与科举考试是一样的吗？”

“差不多，只是日子与科目不同，科考分为春试和秋试，制司寺擢考三年一考，只在七月举行一次，科目主要考四书五经、以及百工六艺，绘图、烧造、雅艺等。”

沈听珠心头热了一片，她拿起这几样东西翻来覆去的看。

渚晏似老顽童一般，捋了捋胡须，笑说：“师父只你一个徒弟，可你偏生在世家，不能自由……小四，只要师父这一把老骨头不散，能护你一分便是一分，你尽管放手去做你想做的事，余下任何难处，师父都会替你摆平。”

沈听珠强按心头的悸动，红了眼眶。

这会儿柳昭惜过来，她来寻沈听珠一起准备明晚的春宴之事，这春宴是春狩每年必备的宴席，未婚的娘子和儿郎入宴，一起聚会欢乐。其中最有趣当属娘子和儿郎选色，猜色配组，击球、踢石珠游戏、奏乐歌舞，或是杂剧表演、乐器演奏，当夜儿郎会猎白狐送小娘子，既是积福、更是表心意。

柳昭惜见渚晏与沈听珠一处说话，先避让了。渚晏敛了笑容，“柳丞的小娘子？”

“师父知道柳中书？”

渚晏却道：“故夫今日之政术，不知经几百千万枭雄险鷙敏练桀黠之民贼，所运算布画，斟酌损益，而今乃集其大成者也。”

沈听珠不明白。渚晏摇头笑道：“没事，师父走了，你们小娘子去玩吧。”

待渚晏走后，柳朝惜才凑过来，好奇问道：“四娘，你与渚匠工在说什么啊？”

沈听珠拿了认官印结与符牌与她看，柳朝惜接过看了看，诧异道：“四娘，大胤小娘子若为官，七年之内不能婚嫁，你可想好了？”

“自然。”沈听珠不假思索，“一丈夫兮一丈夫，千生气志是良图，我便是如此。”

柳朝惜实心道：“四娘，我真敬佩你，若是我，定然做不到这般。”

沈听珠笑道：“九娘有心悦之人，乱了道心，怕是……”

“沈听珠！”柳朝惜羞得叫了一声。二人闹起来，天已半黑了，方营点起烛火，沈听娩本不欲参加春宴，但架不住沈听珠的软磨硬泡，于是陪她一起，三人一起先去选色，沈听珠选柔蓝，沈听娩选杏黄，柳昭惜选桃夭粉，决定好后，内侍略一欠身，行走至儿郎处，且由儿郎猜色选配。

杜如筠与太子一起接待天祜使臣，不参会。赵玉琮与董蒙士一处，赵玉琮选朱红，董蒙士选瓦罐灰。赵玉琮左右估量道：“沈四一定是柔蓝，所以我选配蓝色。”

董蒙士微微点头，“世子这么确定沈四会选蓝？”又嘟囔一声，“不知公主会选何色……”

“当然，她一定是蓝色。”赵玉琮一脸不解，“不过…你说的公主，是哪位公主？”

董蒙士神秘道：“不可说，不可说。”

正说着，内侍来唤赵玉琮，又是皇帝召见，赵玉琮选了红蓝两色，忙出了方营，正见外面太子妃裴之宁与裴之巽在一处说话，三人互相颔首作礼，裴之宁见赵玉琮走远，才道：“元初，你怎想着去参加春宴？是不是因为……那沈家四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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