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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不够恶心的?我什么心思,妈妈最清楚。为着福姐儿,我好容易忍着腻味奉承杜振益,好险没恶心得将他踢下床。我看他也不乐意往我房里跑,这下还要做小伏低再去留他进屋,我想想就浑身不舒服。”
这种话,也就活得恣意的大少奶奶能说得这么顺嘴。
只差没明说,杜振益在她眼里就是个生娃工具,怀上福姐儿时她不知多少欢喜,现在为了怀上二胎,还得再费心去奉承个生娃工具,即憋屈又恶心。
可惜她活得再恣意,有些框架束缚照样挣脱不得。
大少奶奶脸色一落,连早三餐讽刺杜振益的兴致都没了,她的心腹妈妈半句话都不敢接,又是汗颜又是尴尬更是无奈,转眼却挑景色开解大少奶奶,一错眼不由瞠,“哎哟,桂开身边领着的,不是骆婆子吗?”
大少奶奶一听骆婆子三
个字,面色有一瞬古怪,人已被警觉的心腹妈妈一扯,藏进本就离得不仅的一丛花墙后,她定睛一看,“这可真是巧了,我才想着让你去寻骆婆子,没想到她竟出现在这里……”
这话背后另有一番隐情,她娘家本是官家落败,才叫大吴氏百般看不上,娘家得势时自有风光和人脉,骆婆婆这位有着一手好医术的不出世“高人”,还是她母亲帮她费尽心思打探来的。
她千辛万苦才怀上福姐儿,却是自身体质不太容易有孕,各种方法都试过了,她看得开她母亲却急得求神拜佛,最后不得已,只得求到曾为花娘、小倌看病的骆婆婆头上。
其中不为人知的牵扯不必细表,只说骆婆婆乍然被大少奶奶的母亲寻上门,待确定和江氏、杜振熙无关,只是凑巧来者是西府大少奶奶的母亲,又见其母慈母心肠竟对着她又求又跪,不顾阻拦的磕头磕得险些喷血,这才松口给了一剂条理药方。
至少大少奶奶的心腹妈妈一心认定,福姐儿得来不易,骆婆婆居功甚伟。
此时却顾不上惊喜,皱眉疑惑道,“夫人能求来骆婆子的药方,已是破了骆婆子的规矩,我还忧心现在还怎么开口求到骆婆子跟前呢。倒没想到,她会来杜府。即是桂开带的路,难道是受七少所请才入得府。”
然东府哪有什么适龄的女眷,心腹妈妈眉头皱得更深,越发疑惑道,“难道是老太太有什么不舒服?瞧这路,也不和清和院相通,怎么会从这里经过?昨晚瞧老太太的样子倒没半点病态,这大年节的不好报病请大夫,若是为着这个才私下请骆婆子,倒也说得通。”
她越说越远,大少奶奶听得又好笑又好奇,探头往四下幽径一阵细看,提醒心腹妈妈最关键的一点,“那骆婆子最擅长的是哪一科,别人不知道,你和我还能不知道?老太太都什么年纪了,怎么可能有个什么小病小痛的,就巴巴让人偷偷去请骆婆子?”
骆婆婆最擅长的当然是“易容”造假,不过这门技能如今知道的人本就凤毛麟角,连大少奶奶的母亲也不曾探听到此节,只听三堂九巷传说过,骆婆子看妇人、小儿科最是一把好手,不然也不会死马当活马医的为女儿求到骆婆子跟前。
心腹妈妈立即回过味来,顿时听明白大少奶奶的话中重点,“偷偷?您是说……”
“这样鬼鬼祟祟的,必不是为了老太太,更不会是为了哪个得脸的妈妈、丫鬟。”大少奶奶听出心腹妈妈卡了壳,她一时也说不出所以然,只边说边理顺思路道,“带路的不是清和院的人,却是霜晓榭的桂开。那就只能是和小七有关了……”
不仅和杜振熙脱不开关系,桂开和骆婆婆走的还是内宅的路线。
可见已经办完事了,正要顺着这少人之处拐向临近西墙的一处荒废侧门。
那里自从竖起西墙隔断东西二府后,就把原先的侧门都封了,竟是避人避到了底。
人可能是是江氏派桂开请来又送走的,而桂开和骆婆婆的出处,该着落在清和院。
清和院里,还有座旁人无令不得进的后园子。
这作派,何止鬼鬼祟祟,简直称得上是诡异了。
大少奶奶眉梢高挑,顿时灵光乱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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