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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玉嫃觉得这一家子图谋不小,现在低声下气只求将女儿送进王府,只要人进来了,往后大可徐徐图之。
谢士洲又不傻,自然知道舅舅这么做是为了给他塞人。
问题在于,他们哪来的自信这事一定能成?
“我以为他们知道我对你死心塌地。”
……
说正事呢突然撩人,老夫老妻也遭不住啊。
钱玉嫃轻咳一声。
“你想想咱们成亲多久,人家想着当年你稀罕我,现在未必还很稀罕,怎么说新鲜劲儿都该过了。我已经生了一个,又怀着一个,都成黄脸婆了,加上出身也不高,拿什么拦你?”
谢士洲挑起她下巴,好像是在上下打量,看够了才说:“哪有这么好看的黄脸婆?”
“我说他们是这样想。”
“我纠正他们了,我说不可能,不仅仅因为我没有纳妾的心,哪怕我有,总不能后院一共两个女人,都是商户出身。不是看不起商户,嫃嫃你该明白我的意思。”
明白,怎么不明白?
商人也是堂堂正正做人的,本身称不上低贱,跟亲王府门不当户不对也是事实,钱玉嫃嫁给谢士洲有说法,她规矩学得也不错,身负功德并且福运绵绵……这些因素累在一起才让京里接受了她。只要钱玉嫃这胎生个儿子,让王府有了传承,谢士洲不想纳妾也没人会逼。要纳妾的话,再来个商户女就挺笑人的。
谢士洲生着反骨,很不喜欢人家强迫他。
就说上进这回事也是他自己想上进,要不是当初挨了一闷棍,说不准今天人还混着,你去劝,哪怕说的话句句在理,他未必会听。
总之叶家这事办坏了,这天谢士洲已经不太高兴,过两日他们又来。
前次是运气好撞上休沐日,叶家人不知道谢士洲已经有了差事,第二次来没见着他。
钱玉嫃牵着明姝出去的。
叶家人本来对自家姑娘挺有信心,觉得她岁数是稍稍大了一点,看着还是年轻漂亮,至少做妾是绰绰有余。钱玉嫃一露脸,厅里那对父子都惊了。
起初他俩还不敢认,钱玉嫃主动开口,叶家舅舅才确信这是甥媳。
又要说谢士洲在蓉城那会儿挺傲慢的,很多时候都是目中无人的样子,上京之后身份高了,性子反而沉稳了一些,从他身上叶家父子没感觉出太大变化,除了轮廓更坚毅,人稍稍黑了一点……这都可以解释为过去三年人长大了,长大便成熟是理所当然的。
他们看谢士洲没觉得十分陌生,钱玉嫃则不同。
在叶家父子心中,她来到王府应该是小心翼翼惴惴不安的,等见着本人才发现压根不是那么回事,钱玉嫃比谢士洲更像是燕王府的人。因为知道这对父子打的什么主意,她端着身份来的,一言一行都显出矜贵,跟瑟缩怯懦一点儿也不沾边。
钱玉嫃使丫鬟为叶家父子上了热茶,说:“世子在侍卫营当差,到傍晚时分才会回来,您二位有话大可同我说。”
她这口气外加说的话都客气疏离得很,叶家舅舅打的本来就是塞人的主意,今儿个过来也是想跟谢士洲走心,那套说辞哪合适对钱玉嫃讲?
“既然人不在,我另外找时间来,有些话还是得跟外甥说,甥媳妇你就别操心了。”
钱玉嫃端起手边益母果切片泡出来的茶,喝了一口,待放下茶碗以后,才说:“您没话跟我说,我却有几句要告诉您。第一,世子从来都把谢夫人视为生母,即便如此,您还是别以舅舅自居,倒不是我们不认,怎么说呢?若是世子主动称您一声舅舅,那是尊重是亲近,这称呼由您说出来容易招致误会。”
才说了一点,叶家父子脸色已然变了,他俩也察觉到钱玉嫃来者不善,却不敢翻脸走人,还得硬着头皮继续听。
“第二,那天世子同您吃完酒回来,跟我说了一些,料想您今日还是为那事来的,要真是就打住吧。当初既然没凑成双就说明他俩没得缘分,有些事没缘分就不要强求,强求换不回好结果。”
这是明晃晃的不给脸,叶家父子气惨了,照他们的想法,自己是谢士洲生母娘家人,娘亲舅大,外甥就该客气待他,别说甥媳妇。
结果呢?
甥媳妇只差没明说你别打着世子舅舅的名号出去招摇……她句句话都很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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