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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古天华将那油伞送给洛雪伊,洛雪伊浅浅一笑,似乎是想要婉拒,但最后还是收了下来。她撑起油伞,穿着那身自己用分子重组为她做的素白长裙转了一圈,如同婉转起舞的蝴蝶。
她回眸一笑:“好看么?”
“好看么?等姐姐回来了……还会更加好看……”
“不!”东方尘上前猛然抓住了少女,似乎是想要留下自己的姐姐……告诉她不要出去……外面危险……
可在抓住少女的时候,他也清醒了过来,看到眼前少女那有些手足无措的眼神。他松开了她的手,退后了两步,揉了揉自己的脑袋低下了头:“你们好好玩吧,对不起,我有些不舒服……”
少女把油伞还给了古天华,古天华还没有反应过来,少女就已经追了上去:“东方师兄……”
多长时间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少年问自己……其乐融融的一家子,本来与世无争,却惨遭灭门,原因仅仅是侵略。
虽然之前已经杀了那么多的西方人,但是少年依旧觉得有些不够……还不够……还不够填满心中的仇恨……复仇的道路还很长,但是没有关系……我是不会死的……也是不可能死的!
姐姐……总有一天你会看到……你会在天上看到……看到我为你报仇……为家族报仇……为东方人报仇!
“东方师兄!你到底怎么了?”少女猛然抓住了他的肩膀,他这才有些清醒过来。
少女第一次看到东方师兄露出如此狰狞的表情……自己就像是在面对一只只知道杀戮的野兽……这不是自己认识的东方尘!
“该杀……该死……这些西方人……只有杀了他们……报仇……”东方尘的瞳孔越来越红,压抑了多年的仇恨终于在这个时候爆发出来,在万瞳国内,全都是西方人……所以……不管杀多少都没有关系吧?
“你……”少女有些急了,东方师兄还是没有看到自己,他好像……沉浸在某种幻像之中……她的目光猛然越过东方尘,望向了古天华。
只见古天华的瞳孔变成紫色,他耸了耸肩道:“每一个人都有伤心的往事……如果不依靠自己走出来,将会变成一生的坑!过早地让他面对,或许不是一件坏事!”
“说得和唱的一样好听!”洛雪伊咬牙切齿道:“收起你的幻术!你根本就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
洛雪伊害怕的主要还是灯油的消耗,不知道会不会有影响。
“姐姐……姐姐……”东方尘的眼神突然凝实,紧紧盯着洛雪伊,他伸出一只手来:“姐姐是你么……”
古天华看着东方尘,东方尘看到的东西,古天华也或多或少能够看到。
“没事没事……”洛雪伊连忙紧紧抱住了东方师兄:“我在这里……”
“不要出去……外面危险……”他又回到了那一天,细雨蒙蒙的傍晚,妈妈把自己带出了厢房,来到了后门,家里不知道在办什么宴会,只见换上一身白色衣服的姐姐带着一把油伞正要离开……
“乖……听妈妈的话……”
“真的要走么?”他的妈妈说了这么一句话。
“妈……我会回来的……”
“姐姐要去什么地方?”
女子撑起了油伞,转过身去回眸一笑:“好看么?等姐姐回来了……还会更加好看……”
“那我等着姐姐……”
不……不能离开……不要离开……可是留下来……不也一样会死么……十几年前经历的事情重现在自己眼前,不同的是,十几年前自己是经历者,而现在自己是旁观者……
相同的是,不管是当年的他还是现在的他……都无法反抗……纵使现在如此强大的自己,也无法改变过去……被困在回忆深渊的自己……害怕随时都会死去……将内心埋葬在美丽花园……将自己束缚在幻想人间……
十几年前的一幕幕在自己眼前重现……侵略者提着姐姐的头闯了进来……然后就是无休止地屠杀……连反抗都没有的屠杀……
血肉横飞,刀光剑影,府邸上下染成了一片血红……看着倒在血泊中的自己……他慢慢蹲在黑暗中……死死地闭上了眼睛……似乎那已经过去……本就不是自己想再回忆起的东西……
“你什么也做不了……”古天华的声音如同魔音一般刺激着东方尘。
“你想干什么!”洛雪伊发飙了,一脚踹向了古天华,却落了个空。看着那倦缩在一团惧怕的身影,哪里还有几天前独闯教廷的影子。
“是啊……”东方尘喃喃了两声……就算变强又如何……就算报仇了又如何……那些人依旧不会回来……
“你能放下仇恨么……”这是当年张不平找到东方尘的时候,对他说的第一句话……答案是否定的。
好像有一把火在心中燃烧,支持着自己活下去,要是突然有一天火熄灭了……自己的生命自己的使命也就没有了……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值得自己牵挂的东西了……
“那这个女孩算什么……”一股强大的灵魂力在东方尘脑海中蔓延,毫无阻碍地一瞬间就占据了他的识海。
古天华后退了两步,他的幻术被破开了!但不是由东方尘自己亲自破开的!那不是东方尘的灵魂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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