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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这一胎你能平安诞下,怎么着也该是个妃位的。陛下的膝下尚无子嗣,你若真能生下个皇子,咱家帮你图个后位倒也不是不可,这下好了……”
活生生地自己作没了。
蠢货,愚不可及的大蠢货!
不过承顺帝从来都荒淫惯了,高善倒是并没对他起什么疑心。
承顺帝一会儿不见,转眼又躺在自己的殿里抱着酒坛子痛饮,心里实实在在舒了一口气。
别以为他不知道高善打的什么如意算盘?无非是想把狗爪子伸向自己的子嗣。
幸亏天可怜见,在他幡然醒悟之前只得了三个女儿,死太监分明想害了他的孩儿,安排自己的人先生下皇长子。
呸,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然而承顺帝毕竟荒唐了这么多年,如今幡然醒悟,虽然认为是该有些应对之策,但脑子和计谋这种东西又不是蘑菇,一夜就能长出来的。
喝酒喝得头疼,一动脑子也头疼,承顺帝把酒坛子往旁边一甩,一时哪能琢磨过来这么多,还是先慢慢走着看吧。
虽说昏君比明君实在好做太多了,但承顺帝更害怕碰上下次托梦,祖宗十八代都在斥骂他是个被权宦把持的无能后人。
但他等环顾四周,才发现身边这时候连只鸟都是高善送的,要想重新掌权哪有这么容易?
承顺帝昏昏沉沉中,也似乎想起来先帝驾崩时交代给他朝中能放心用的几个大臣:“吴国公……内阁首辅……右都御史谢璧……”
鬼知道这些人如今都死到哪去了?!
马车一路上都走得十分平稳,尤其走上大街后人声鼎沸,不再像宫里头那么阴沉。
何矜听见这些热闹反而觉得更舒坦,她兴致勃勃地往外看时,正见有只小黄狗和小黑狗在打架,闹得真欢。
她看得正起劲儿,这时候听见耳边似乎有个男子的声音在那喊:“公主!”
福宁公主闻声一脸笑嘻嘻地掀开自己那边的帷裳,跟外边那个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年轻男子打招呼:“高莅!”
嗯?那个混蛋准驸马高莅?
何矜凑热闹一般懒懒地望过去,看到那张脸时,更加是厌恶到想吐。
高莅人如其名、长得还算高大,但也就占个高大了,但总体看来相貌平平,也不知道何矜是不是自动带入了他的混蛋形象,总觉得他的身形没个人样,五官乱飞,长得哪哪都不行,活脱脱满脸都写着“混球”。
高莅这时也分明看见了马车内还坐着另外一个贵女,听见福宁介绍道“这是寿康侯府的二小姐”后,还人模狗样地下了马,躬身对她行了一礼。
何矜表面笑嘻嘻,内心里连说“不必”。她直感到胃里不停翻腾,觉得对这种该死的渣男,再多瞧一眼都是对自己的侮辱。
“小矜儿!”张迟锦因为偷药和偷人参一事被张尚书关了几天的禁闭,这时才被放出来透透气,没想到一眼就穿过茫茫人海,捕捉到了轩窗里探出来的那张脸,挥手嘿嘿一笑嚷道,“小矜儿,我在这儿呢!”
“你令堂……”何矜这时候正沉浸在怎么揭穿高莅真面目的麻烦事里,猛地听见张迟锦的声音耳朵更像塞了驴毛一样难受,她循声抬起头刚要骂,迎面就看见了坐在酒楼上的阎王。
她下意识直接哽住,把接下来的话咽回去,对着阎王探过来,明明平静却让她只感觉后背发冷的一双眼睛,何矜僵硬地礼貌一笑,把头赶紧缩回帷裳后边,使劲扶着车壁才坐好。
何矜怕了,身为恶毒女配没有资格正视男主的眼睛,她唯恐谢幸安一瞧见她,就会不自觉翻起来旧账,要琢磨着怎么报仇。
虽然她也并不觉得,谢幸安真能全然忘了何二小姐这些年里作过的那些死。
张迟锦却乐了,看到何矜这模样他直接原地激动了,他春心荡漾了,拉着谢幸安的手就喋喋不休道:“幸安,幸安你瞧到了吗?看小矜儿……小矜儿冲我笑了呢,她不光对我笑了,她还害臊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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