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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中长辞（第2页）

其实我倒当真想反问一声，你不是歇了么？怎又不声不响的来了我身后？

实则出口的却不是这般，我磨蹭了良久，方才硬生生挤出了两字:“抱歉，”想了想，又添一句，“方才走得匆急，未细看。”

月老抿嘴浅笑，毫不介意。

我手指了身后那镜子，稀里糊涂道:“你可识得他？那镜中画面是多久发生的？”

“姻缘镜，”月老抬了抬眼，续道，“镜中所见，许是当下发生的，又许是往后哪日，谁晓得呢。”

我……大约是看错了，他方才眼底闪过了一抹浓得化不开的恨。

兴许是错看了罢，懒散如他，我寻思他连恨人也是懒得的。

还想说些什么，只是转过身时，镜中哪里还有什么人，不过又恢复如初，一块照不见人的死物罢了。

我怎觉得是月老动的手脚？

应是我想多了才是。

随后，我同月老告了辞，月老那厮只抬了抬睡意正浓的眼，慢悠悠道:“走罢。”留也不见得留。

月老那厮本就如此，我自不同他计较。

此间唤来仙鹤，驾鹤去了。

这仙界景致还算得美，再配着玉帝那阴晴不定的性子，仙界三不五时的便会下一场雨或雪，是以，仙界时常变换着天气，或是清风微拂，金乌当值，或是夜凉如水，广寒当空，这点，倒像极了凡界。

想来，我还有些思家了，更思念那冷若孤月一般的人儿。

如若不是我记性差，寻不着回家的路，我也早便回穹华，哪里会落得个单相思的地步。

唉……

师父……徒儿未在穹华的数千年间，你过得可好？

可是又新收了弟子，将我这没用的徒儿忘得一干二净？

可曾……想我？

师父，徒儿想你了，至那日你将徒儿撵出穹华，这一想，便想了几千年，徒儿每每让仙鹤捎信去，见不得你回一句，终归没个盼头。

当下师父情劫在即，徒儿自当左右相伴，誓死以护师父周全。

嗯，不论神魔妖鬼仙，都不能扰了师父沉寂的心，和那一身不染红尘的仙姿。

即便我该收收这颗胡思乱想的心，不再妄想着进入师父的心底，也可。

想想数千年前在穹华待着的那些时日，直到被师父撵出穹华后，都好生有趣。

我还记得师父虚封浮世清君，乃是玉帝义子，得了玉帝亲传，各位上古尊神指点，一身法术修为着实了得。

据说师父刚受封不久，便喜极了在那乱世中助民除妖，深得凡人好评，是以墨颜清君平生事迹广为留传。

我那时本不喜仙道，初初得见师父仙姿，似曾相识的感觉说不出的欢愉，於是便巴巴的死缠着师父，好容易打破他老人家此生绝不收徒的心意，随着师父下山游历那会儿，就喜欢钻进茶棚里，听凡间的说书先生讲着师父英勇事迹，心里头颇自豪。

师父于此，不过抿一口薄茶，面色不改，片语不言。

其实师父还有一个名字，叫墨颜。我在心里头偷偷唤了好多回。

墨颜，真真人如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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