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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奇肯定道:“不会,我握得很稳,不会掉的。”
他就像在对待一只虫崽子,将所有的耐心全都包含在里面,柔声细语地说:“你可以放进去,我再用绳子绑起来收紧,是不是比你用手去握还要好?”
“我的手下里有虫会修这个,他家祖传的修理技术,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让他帮你修,你可以看着他修。”
“好吗?”
路卿的眼睫微微扇动,眼脸抖落出一片扇形的阴影,看不出态度,唯独声音压出沙哑,低声地说:“我考虑一下。”
“麻烦您了。”路卿把四分五裂的石块,小心倒进拢起的布料。
血色顺而流进布里,染上红意,像一朵凄美绽放的血花。
阿拉奇顺势收紧布料,不让雄虫进一步再做一些可能伤害到自己的事。他视线紧紧盯着路卿的脸,刚刚的雄虫眼眸虚晃无神,仿佛孩童,现在才稍稍回神,能看出他眼底实化的神采。
“感谢。”
路卿礼貌的话阿拉奇并不想听到,隔着一座山的距离,虚无缥缈的把谁都被隔离在外。
“如果你真的想感谢我,那以后能别再对我说谢谢吗?我自认为我和你算朋友了。”
阿拉奇厚着脸皮,深邃的眼眸专注地盯着雄虫的双目:“还是说你并不是这样认为的呢?”
“如果是这样,我很抱歉,但至少我是真心。”
“没有。”路卿抬起眼,垂落的长睫掀开,露出的眼眸点缀细碎的星星:“我们是朋友。”
……
路卿回过神来时,握着碎玉的手鲜血淋漓。
高大雌虫的那一眼意味深长,在经过的那一瞬,随身放在他胸口的玉石莫名崩裂,他的精神也恍惚间变得混乱。
混混沌沌好像沉浸在一片汪洋却虚无的海。
没有生命体,没有任何东西——
这种感觉很玄妙,路卿很难不去猜想没有高大雌虫的手笔,一前一后一秒钟都不到。
不过他也做了一些小手脚,在恍惚的那一秒丢出了一样东西,至少这几天这位自诩是雌父旧友的雌虫不会太好过,灵感来自于军训时旁边雄虫放出的小毒虫。
被拉进一间屋子,淡淡的血腥味已经引来一批村民靠过来紧张兮兮地围观。
“诶哟,这小崽崽又哪里受伤了!”
“可怜见的,血都流身上了。”
“村长!路村长——你家崽子流血了!!”
“雄虫崽子受重伤了!怎么办,要去医院吗?哪里可以去医院!”
村民一个接一个越传越离谱,路裕年无奈摇头,关上房门把所有的声音阻隔在外。
“是哪里伤着了?大腿,胸口,还是手臂?”
手臂、胸口和大腿都被溅上斑驳的血块,在昏暗的背景下完全看不清具体的伤处在哪里。
“在手掌心。路卿被碎石块划伤了手,裂口太多我怕会感染。”
阿拉奇一边说一边目视着老虫走来。
拄着拐杖却依旧硬朗的路裕年打开灯后一脸严肃地坐下,一手捏住路卿的一条手臂细看,见数道深深的裂口,瞬间心疼夹杂怒意上来: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叫虫省心!”
路裕年忙着看小雄虫伤到哪里,连拐杖还握在手中都没有发觉,在地面上重重地敲击两声。
路卿的另一只手搭上老虫的手臂,褶皱的老皮预示着老虫不小的年岁。路裕年活了大半辈子,在村里担任村长一职,整日操劳,对村庄的发展本就劳心劳力,如今还要处处疲心竭虑地考虑自己。
“对不起,大爷爷。”路卿的声音软和下来,手温顺地按了按老虫胳膊上凸起的肌肉,路裕年眼里的怒色不多久便散了干净,无奈地说:“还痛吗?”
“不怎么痛了。”
路裕年长叹一口气,每次都被这小虫崽哄得团团转,打不得骂不得凶不得,哪边都是肉,舍不得伤害。
治疗持续半个小时就结束了。
阿拉奇在边上站着看,看到雄虫的手掌被绷带彻彻底底地包裹,这才放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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