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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口吻很随意，可就算如此，云淡仍旧感到了一股莫大的压力。洛泠风对她的态度，甚至不如收徒的那一日。她有些慌乱，一时间想岔了，弱声弱气地应道：“弟子在打坐，哪里也没去。”可话一说出口，她就后悔了。别说是骗过洛泠风了，就连随随便便一个云中城弟子都不会被她隐瞒去了，她可是没有遮掩自己的行踪啊！难不成是那改变功体之物对她的影响？可为了进入云中城，她不得不用啊。

洛泠风轻飘飘道：“是吗？”

云淡额上冷汗涔涔，忙屈膝跪地，慌乱道：“弟子知错，弟子去了薄道友那一处。”

洛泠风又道：“为何过去呢？”

云淡：“先前薄道友她们在葬天关帮忙，弟子觉得，此举到底帮了我们，得答谢一二。弟子便将师尊赐下的玉瑚牌，送给了薄道友。”

“弟子擅作主张，请师尊责罚。”

洛泠风不咸不淡道：“你倒是一心为我云中城着想。”

云淡没有接腔，只是趴跪在地上不敢多言。

洛泠风的声音不辨喜怒，一挥手道：“下去吧。”她懒得去揣测这位便宜徒弟的心思。原以为这是最与卫云疏相似的人，可相处了几日后，发现此人身上处处是做作。她试图靠近传言中的卫云疏，可那一切不过是世人理想的折射和投映，不是一个真实的人。

她不是卫云疏，也不能是卫云疏。

不过快了，如果太一剑当真就在落日坟丘，那么卫云疏的生死就有答案了。

她的躯壳封在了云中城禁地，若是有一缕残魂在，便有办法将她接引回来。

只是，此事还得等到解决混沌树以及洛水宫之后才能真正着手去做。

不能着急，不必着急。

等她得到了答案，那么困住她的魔障，就该消失了吧？

还是说，得找回她丢掉的心？

卫云疏。

洛泠风默念着这三个字，伸手按压着莫名传来刺痛的心口，姣好的面容无端地泛起了扭曲的恨意，而那双沉寂的眼中更翻起了惊涛骇浪。水池中水流荡动，无数水珠冲天而起，如落雨般飞溅。

半晌后，洛泠风气息平定，眼中的恶意收敛起，她眉头紧紧蹙起，低头看着双手讥诮一笑：“狼心狗肺，正是如此。”

她以为不曾走近卫云疏，可直到对方消失后，才蓦然发觉，自己周身有太多她的痕迹了。

越是刻意，痕迹越深。抹不去，忘不掉，释怀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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