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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凡目睹了刚刚少爷调戏莞尔的全过程,心里头是慌的,她瞠这一双大眼睛过来,想帮莞尔除掉身上的衣物,莞尔扭过头来朝她笑,示意她不用沾手,自己来就好。
莞尔脱好了衣服,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一块一块的淤青,那是她在包厢里撞的,当时心里紧张不觉得疼,现在放松下来,实在是像火燎一样疼痛难忍,她呲着牙,手抚上了自己的侧腰间,一道红彤彤的鞭伤横立在上面,破口有点深,是简玉珩拉她上来时磨出的口子,她牙齿错着,心里有气发不出,愤愤地把脚一扬,进了大桶。
“嘶”莞尔倒抽了一口凉气进去肺叶里,热水蛰的身上一阵又一阵剧烈的疼痛,她使劲忍着,再加上屋子里雾气大热的很,豆大的汗珠就从她额边坠了下来。
“小姐,您还好吗?”霜凡在一旁吓得半天没敢吭声,她往常听那些年纪大的奴婢讲风月之事,到了兴头时身上总难免要挂些淤青和伤痕,她总不信,现在亲眼看到了,实在是惊了一身冷汗出来,但又见莞尔痛到龇牙咧嘴的样子,心里又十分不忍,便上到跟前儿来询问。
莞尔也不客气,比划着叫霜凡去找些止疼化瘀的药粉来,“你去找找,找不到也没关系。”
哄着那小丫头出去了,莞尔忍着疼往身上撩水,估摸着差不多湿了个透,站起身就要往外出,谁知道身后的沙帐一下子就被人撩了开,脚步急匆匆地就往她身边儿里来,给莞尔吓得一个激灵缩了回去,迸溅出来一地的水花儿,肩头也跟着没进了水里,腰上又是一阵撕裂般的剧痛。
脚步越来越近,声音沉沉的,不用想就知道是男人的脚步。
“简玉珩你别过来!”她回头看,不是那只臭松鼠又是谁,简玉珩心里也嘀咕,刚刚和竹山说了几句话,霜凡那丫头就莽撞地跑了出来,简玉珩问她话,她红着一张脸不说,沉着脸问了半天才知道,莞尔丫头身上挂了伤,问他们要药。
他想起了莞尔刚才的一番推辞,这才明白了其中的原因,上午的一番折腾,怎么也得挂上点伤的,他心里有愧,便亲自去取了药送过来。
可这丫头向来不领他的情,那时候自己吹了笛子唱了曲儿,也不见她给自己个好脸色,现在这又头巴巴地送药过来,那边儿连靠近都不叫他靠近,不过左右她是要嫁他的,哪那么多的顾忌。他一手揉了揉下巴,一抹诡黠就从眼底生了出来。
简玉珩绷着脚尖儿,缓步靠近了盛着莞尔的木桶,小屋里雾气大,但隔着层层水光,依稀还能看到小丫头肩头上泛着青,这景象落在眼底怪让人心疼,他一张脸突然冷了冷,眉头锁住,也不管她怎么说,快速地拔了手中的药盖儿,手腕一斜将药粉扑在手心,抓按着她的肩头便涂了上去,他的手稳重,力气大,莞尔挣脱不开。
手心的药沫沾了水立马化成了浆糊,滑滑的粘在简玉珩的手心儿,他的手游走在她的肩头上,药是好药,涂上去凉凉的很清爽,但莞尔依旧是不领情的,简玉珩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趁着她没法儿还击的时候欺辱她!
“简玉珩你,你混蛋!”莞尔头紧紧低着,牙缝里挤了这么一句出来,见她气了,他心里头飘飘的,脸上却只是憋着笑,回她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道理,不懂吗?”
去他个头的鱼肉,莞尔咬紧牙,背对着简玉珩缩在水中,肩头不住地颤,实在是欺人太甚了!这账,将来她要掰着他的狗爪子,一条一条和他算清楚!
“夫人还有哪里伤着了。”简玉珩涂完了肩膀,脸上也恢复了常色,其实他也根本看不到什么,屋子雾大,况且女子沐浴,免不了水里要铺些花瓣,水里的小人儿长发披散着,只露了一双雪白的肩头而已,他就是想看,也看不走。
“没有了!”莞尔快速地答他,小丫头向来果断利落,为人处世不似寻常家小姐的拖泥带水,简玉珩的心中不由腾起几分骄傲,这是他将要娶进门的夫人,说不准将来要跟着他做大事儿,有点脾气才是好的。
就在莞尔以为他要收手的时候,他却好死不死地把手往水里探,想看看她别处还有没有伤,简玉珩是出于好心的,可莞尔并不这样想,莞尔彻底被他惹恼了,胳膊从水中伸出来,一把夺过了简玉珩手里的玉瓶儿。
她的身子半转过来,手臂端着,身子依旧猫在水里,眼睛却是喷火似得瞪简玉珩,一双黑墨般的眸子就快要瞪的漾出来。
若是眼神也能算作一把利器,简玉珩怕是早已被莞尔凌迟在当场了。
简玉珩手里没了药,只得作罢,不过只是想调笑一下她,因为他发现自己只要是看到她发火的样子,心里头就会舒坦,他扯着嘴角笑,把外面候着的霜凡丫头叫进来,揉着鼻尖儿就退了出去,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面色如常地到外头和竹山继续攀谈。
“小…小姐,还要上药吗?”
莞尔冷脸点头,霜凡接过药瓶,架着胳膊给莞尔涂药,生怕劲儿使大了弄坏了人家娇贵的身子。
又是一番大折腾,莞尔就是有九条命也去了八条半,蔫不丢儿的坐在铜镜前,让霜凡丫头给她梳理头发。
“小姐您平时都画怎样的妆容?”
霜凡面前摆着一堆子瓶瓶罐罐,胭脂水粉应有尽有,简家训练内室的丫头十分地严格,纵使是霜凡这样的服侍少爷的,也得会一手描妆的本事。
而纵使霜凡在妆容这方面颇有造诣,此时也不敢轻易动手,这是少爷抱回来的人儿,自己给怠慢了,免不了要被少爷骂,小少爷脾气怪,说赏往天顶上赏,说罚也是往死里罚的,霜凡把盒子码在一起,怯怯地询问了这一句,“房里的丫头可有提过您的惯用妆容?”
莞尔也不清楚,值夜的丫头,从没学过这个,况且后来也都是念夏管着,自己倒是一个型也没记住。
“怎么好看怎么画就是了,哪那么多讲究。”简玉珩不知什么时候踱步进来了,看着桌前磨磨唧唧的两个人,他心里头有点急,一会儿去见了老夫人还有急事儿要处理。
霜凡道了声是,不再理莞尔怎么说,拿着棉支儿就开始给莞尔搽粉,简玉珩双手环胸,背倚在门辕子上,时不时地望这边儿晒上两眼。
小丫头安静起来算是有个姑娘样儿了,简玉珩兴致勃勃地凑过来,看着霜凡往莞尔眉毛上勾黑线,啧了声道:“这样不好看,换个淡点儿的。”
“是。”霜凡讲棉支儿沾了水就要擦上的妆,莞尔这儿不愿意了,推了推霜凡的胳膊道:“既然都化上了,就这样吧,赶快涂完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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