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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风雪夜归人（第2页）

“妈，我们也去塔碑吧，陪老人看雪。”

卢枫扶母亲向后山。

雪自飞扬，连绵着山白梅妍，千里外归人只为这一笔淡墨痕韵，一群隔山隔海的亲人一同相约了聚在已故的老方丈塔碑前拥炉赏雪，最让曼华吃惊的是及近半夜子时他的姐夫黄昭明带着阿惠姐弟三和老父和妹妹夫妇来了，他眼看父亲半瘫痪的身体竟可以拄杖行走拥抱父亲几欲泪流满面浮夸的哽咽声在喉舌处硬硬地堵塞。当黄昭明说出是李天泽电邀他们灵山团聚在山上过个别样的年他更是无语凝噎，最后还是卢枫让他恢复常态羞涩一脸，他带他们去北禅院看曼嘉和洁宜，这夜深，她们早已睡下，黄昭明看妻子熟睡的面容百感交集，苏老爷子愧惭，而无论是什么他们一家真的圆满了，过去的风波已风平浪静，赶了许多的路，曼华安排他们也早点歇息，其他留着天亮再说。安顿完他再出来，静仪守在外面等他，一脸关切，他只笑，牵起她问其他人。她应答叔叔辈在汉秦禅院，爷爷辈在小楼，他们这辈在断崖梅三伍扎群讲当年叔叔当年的故事拿安雅取乐。

“你不象其他的女孩嫉妒她，我看的出。”曼华没去断崖梅而是向鬼涧愁。

静仪悄无声息跟着他，风雪披风在风雪里飘，额角发丝从吹鼓的风帽里出来，乱拂于眼帘，他停下身伸手帮她拢梳，指入发里一刻就停住了两眼凝视：“你会不会怕我？”

“有点，起先，但在墨脱听你讲徐志摩：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你爱我，只求在我最美的年华里，遇到你。我很感动，我想那就是我对孟云，你对安雅，洁宜对你的感觉。不是所有的感情都要有结果，只是只要在最美的年华里相遇一场已是五百年求得的擦肩一过烟云似的美丽，我知足了。”她缓缓抬眼看他，双手环绕他腰间，宽阔厚实的胸膛温暖她所有思绪：“我只求你能爱我不要不管我。”

“我将倾我一生护卫你不要你受委曲。”他说着坏笑：“要不要说冬雷震震之类才算承诺。”

“嗬，看不出你了，你都油腔滑调。”她娇嗔，人却是整个偎依了。

“他会的还不只这一点，更滑的还在后头呢，傻丫头。别被他外观欺骗了”逸飞拉着安雅不知几时藏在林子后偷看偷听突然冒上一句吓静仪一跳温恼：“哇，你这人怎么这样，有点德性好吗？”

“喂，是我们先在这里，安雅想看看盗宝者在这样大雪天会不会出来，她很想下到下面的山洞里瞅瞅，说在那山洞赏雪应该很有味吧，应该给我们一个聚会点。”

“你想死，半山腰，去那聚会？”

“要不怎么？我们没安身地，他们来我们就只能在外面游荡。”

“你不会再起个小楼，在小楼旁边。”

“当然不行了，寺院严禁不批。”

“那还不容易，断崖梅，把亭子再建高两层，挂上风帘，不对，挂竹帘挡风挡雨。”

“嗯，想想，可行，但承载力有待堪察。”

“你问你二舅舅不就好了。”

“哈哈，恋爱中的女人果然聪明，好，痛你一个。我们不做讨厌鬼，安雅去别处看看，再不我们学西南民族人在树上结建一个房也不错。”

“你的脑瓜子太不好使了逸飞哥，方丈舅舅骂死你破坏美感。”

“对了，我们就在鬼涧愁建幢驿阁，把小楼复制过去，那地势够开阔，远远看多美，好绝啊，那里梅花还多松树也多，涧下春夏来临花草萋萋，香遍四野，最重要的是没敢有坏人再藏山洞。”她得意兴奋：“连名我也有了——浣花阁。好不好听，好不好听？”一心想求得他的赞许。

逸飞惊诧，深看她几眼，赞：“好，好个名，你脑瓜果然比我好使。”

不等安雅哈哈欢笑，他驻步很认真的很认真的那种看她，他想起刚才曼华为静仪拨发，手指停在风帽发丝里的旖旎，他好心悸，他觉得他该为自己的爱情做点什么，最起码不能做个傻蛋，于是他找到冠面堂皇的借口：“安雅我要感觉一下你脑子为什么总比我聪明一点。”他自然掀开她绯红色丝绸披风风帽，不想大风一下子将她长及腰的长发吹的四散飘舞，他还没来得及双目微闭陶醉可能的幸福里，他的脸上他的身上为发丝扑头盖脸的拂了一身，安雅急按住一把栊起随手挽个结依旧戴好帽，白眼发傻的他，重重敲他脑门子：“蠢瓜，作死，我累了，要回断崖梅。”

他一脸沮丧，很没意思，出师不捷弄个大烧脸，安雅提议更觉没趣，懒懒的：“太吵了一点。”

“你就不想他们，小查理哥你很久没见他。”

男人和男人有什么好见？他心理这样不屑说，嘴上却说：“反正明天还有大餐，餐桌上有的我们海聊。”

“不行，我要去，我有很久很久没见孟雨哥了，他只知道和叶舒姐好都忘了我，我要罚他给我加一半零花钱。”

她笑着甩身蹦跳地离开，绯红的披风飘飘，在空中洋洋自得。这个丫头片子，他心理骂只能在心理骂骂而已，身子还是跟一起去，这样跟着她身后十几年他已习惯。

雪在他们脚下悉嗦悉嗦，那是他不说的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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