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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黑灯的诅咒
夜风卷过村庄,沈策站在空荡荡的夜祭场地,感受到一股无法言喻的寒意。黑灯的光已经消散,但空气中仍然残留着那种奇异的焦味,仿佛有什么东西刚刚燃烧过,又迅速归于虚无。
村民们陆续散去,没人说话,没人去安慰沈策,也没人对二婶的死流露出一丝怜悯。他们只是安静地看了一场仪式,就像每年都在上演的那样。
李永昌走到沈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意味深长:“你活下来了,应该高兴。”
沈策没有回答,他的眼神仍然停留在黑灯燃起的位置,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刚才那令人惊悚的一幕。二婶的身体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扭曲、拉长,最终彻底融入黑灯的火焰之中。她的眼神,从恐惧到哀求,再到最后的绝望,死死地刻进了沈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这……就是真相吗?
活下来的代价,是亲手推别人去死?
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的异样感觉,语气平静:“如果这是规矩,那我已经遵守了。现在,我可以离开这个村子了吗?”
李永昌的目光顿时变得深沉,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沈策,你真的以为自己能离开?”
沈策的心猛地一沉,指尖微微收紧:“什么意思?”
李永昌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声音压低:“黑灯……不会让你走的。”
沈策的背脊瞬间僵硬,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犀利:“你之前没说过这一点。”
李永昌苦笑了一下:“你以为黑灯只是一个杀人的仪式?它不仅仅是选择贡品的工具,它……是一种诅咒。”
沈策的呼吸微微急促,他死死地盯着李永昌:“什么意思?说清楚。”
李永昌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黑灯每年都会燃起,每年都会选中一个人。你以为选出贡品就结束了吗?不,黑灯不会停止,它会永远铭记那些曾被选中的人。”
沈策的心跳仿佛停滞了一瞬,他的手指微微颤抖:“你的意思是……就算我今天活下来,我仍然是黑灯选中的人?”
李永昌点了点头,目光深邃:“没错。从你被黑灯点名的那一刻起,你的名字就已经刻进了黑灯的记忆里。你可以找到替代者,但你永远无法真正摆脱它。”
沈策的呼吸瞬间急促,眼底涌上一丝愤怒:“所以,你们所有人都知道这个规则?你们明知道我就算活下来,也只是个行尸走肉?”
李永昌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悲哀:“这就是黑灯的诅咒。所有曾被选中过的人,无论活下来多少次,最终都会……被它带走。”
沈策的心脏疯狂跳动,他猛地上前一步,死死地抓住李永昌的衣襟,咬牙低吼:“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还要让我参加这个仪式?你们干脆直接杀了我好了!”
李永昌看着他,眼神平静:“如果你今晚没有找到替代者,你会立刻死去。但你现在活了下来,至少……还能再撑一段时间。”
沈策的身体微微颤抖,指尖冰冷。
他想到了父亲的死,想到了所有被黑灯选中的人。他们以为自己侥幸逃脱,却不知道,黑灯只是暂时放过了他们,最终还是会伸出无形的手,将他们拖入深渊。
沈策松开手,后退一步,眼神冷漠:“既然这样,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李永昌的目光复杂:“你至少还有时间,你可以寻找真正的解法。”
沈策嗤笑一声:“真正的解法?你觉得如果真有解法,这个村子里还会继续有人死去吗?”
李永昌沉默了。
沈策的拳头紧握,指关节发白。胸腔中的愤怒、恐惧、绝望交织在一起,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抬起头,眼神森冷:“我要找到黑灯的根源。”
李永昌微微一怔,随后苦笑:“多少人都曾经想要找出黑灯的真正秘密,但最后,他们都消失了。”
沈策冷冷道:“那是他们,而不是我。”
李永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最终轻轻叹了一口气:“希望你真的能找到答案。”
沈策没有再说话,他转身大步离开,心里翻涌着滔天的怒火和恐惧。他知道,这个夜晚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
黑灯已经记住了他的名字,而他,绝不会坐以待毙。
他要找到黑灯真正的秘密。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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